对我来说，安身立命的是写生。
——刘小东
刘小东
自2004年开始，刘小东走出画室，开始不借助任何摄影图片复制手段的写生创作，至今仍是“根本停不下来”的节奏。户外写生，都会搭一个简陋的画棚，在沙漠、河边、市集……（每一次行动都有一个棚子，在空地上建，最后拆平还给空地，这真是最低碳的浪漫建筑啊。摘自5月19日日记）他走进一座座城市，融入一个个具体鲜活的家庭，与当地的人和事发生关联，了解他们的生活，书写出一件件普通人的细碎片段，记录并完成这个时代生存者的真实面貌，以艺术家的视角参与其中塑造丰富的社会切片。
为什么要现场写生？刘小东说：“艺术家要行动，要克服知识分子的矫情，真的像劳动人民一样，去流汗、去现场体验。他并不过分在意作品最终的呈现结果，因为现场创作的痕迹不可替代。”写生的特点必然造成作品中出现未完成的部分，或是由于风沙肆虐，或是很有脾气的模特只给他十分钟，或是想用的那个颜色正好没有了，基于种种真实的状况，作品才不会纠缠于细节，拥有直击要害的力度。这种行动中的绘画，也具有了作品结果与过程记录的双重意义。
十年行走路线：
南苑机场＋金门—>曼谷—>北京南新仓—>广州—>日本横滨—>河北—>青海—>罗马—>波士顿—>甘肃盐官镇—>拿坡里—>古巴—>甘肃盐官镇—>上海—>北川—>无锡—>金城—>奥地利Graz —>新疆和田—>米兰—>以色列、巴基斯坦—>伦敦—>印尼—>鄂尔多斯
刘小东写生的地点选择并非随机，他是善于思考并将思绪及时整理到一面面纸片上的艺术家，像一个电影导演一般进行创作。他的日记在文本词汇的运用上并不华美，多为具有信息量的名词，没废话。比如，他曾在2008年11月22日记中清晰列出一年的创作计划，2、3月古巴家庭、5、6月银川穆斯林生活、8、9月东北基督教的农村生活。“穆斯林与基督教是社会调查性的绘画作品（是否去五台山画佛教徒的生活还在思考中）。”、“如果以上计划不成熟，或者可以考虑去四川地震区看看画地震后的景观”、“或者在那的题目也可叫做“穆斯林与基督徒。明年一年，多读一些伊斯兰教与基督教的书籍，由其在中国民间传播的书籍。再读读《古兰经和《圣经》。佛教可做单独项目留做日后独立成型，因为我们的世界目前是伊斯兰教与基督教对峙的时代，佛教另有世界。”
刘小东十年行走地图（图/余晓丹）
本图集的撰写方式：以刘小东2004年至今（户外）写生创作为线索，辅以每处写生地点的代表作品、以文字形式回溯创作时的微小片段、并配部分写生现场照片。其中文字节选自刘小东的日记，或对长段文字加以概述，以此方式再现写生期间的思想轨迹，真实的还原一件作品背后的故事、一个在行动中绘画的刘小东。近期他在林冠艺术基金会的展览中，有记者问及他画画与写作的不同感受，他轻描淡写的回应。或许只有沉静下来走进平实的字里行间，才能在泛滥的图像与数字之外捕捉到艺术家更为珍贵的部分。
2004年@南苑机场＋金门
这是走出画室户外写生的第一件作品。刘小东分别在两个军事基地观察年轻战士的日常训练与生活，写生对象为北京南苑机场附近的炮兵连、驻扎金门的台湾士兵。画面有每位士兵亲手写下的姓名、军种、籍贯。
5月31日日记
画布就立在库房砖墙上，有战士围观。我怕画不像，以后再画别人不好开展。画得有些紧。
2004年《战地写生：新十八罗汉》，一组18件肖像，每件高2、宽1米
部分局部画面
在京写生现场
2005年9月@重庆奉节
《温床之一》是刘小东创作的第三件三峡题材的作品，前两件《三峡大移民》、《三峡新移民》均完成于工作室，仅有这一件为现场写生，对象为三峡农民，同样不是单体肖像，以群像形式出现。
《温床之一》（五联画） 260x1000cm 布面油画 2005
写生现场
写生现场
2006年2月@泰国曼谷
写生对象是曼谷服务业女性。
作品局部
写生现场
写生现场
2006年8月@北京南新仓
作品画于新北京画廊的空间的墙壁与柱子。该空间是原明代的皇家谷仓，此次创作的闭幕（11月23日）也表征出刘小东的鲜明立场：他与嘉宾将所有画面用白色涂料覆盖恢复原貌。这批作品如果作于画布，价值将超千万，而他此举只想回应当前艺术作品过度市场化、艺术家过度追求经济利益而失去对艺术本身追求的现象。
《多米诺7》墙上丙烯 2006
所画模特在作品前
写生现场
2007年1月@广州
这是他在广东美术馆为林志玲现场写生，娱乐明星效应大家都懂，当代艺术毕竟小众，希望以此让更多公众介入对艺术的讨论。
《美女林志玲》200x200cm 布面油画 2007年
写生现场
2007年3、4@日本横滨
樱花盛开的季节，日本人对自己文化中“有碍观瞻”部分的守口如瓶也使刘小东在树下写生非常不顺利。关于此次创作，刘小东说：“写生是我还想去做的，这种方式是眼睛对物质的质感、对物质的习性的判断，是好的。选择日本，是由于我最近想画食物和女人体，这个线索在我关于的“肉体与世界的关系”之内。在国内盛传的“女体盛”这种人体与食物的关系的艺术来自日本；所以，我选择去那里写生。也许画出来的东西不是说起来这么简单，因为人的无意识里有很多属于直觉的东西是在现场才可以发现的，我重视这种东西。这里有一种直接的判断。”
《樱花树下》195x260cm 布面油画 2007
写生现场
2007年5月@河北
写生场所是一处室内四万平的梦幻景观，有着人造温泉、人造海浪。模特在场景中造型让他感觉海浪很蓝、很亮、很汹涌，也很滑稽。
《人造海浪》 195x260cm 布面油画 2007
人物画好，徒留背景创作时，他说：“未知结果，过程迷人”。
《琪琪》 200x200cm 布面油画 2007
2007年7、8月@青海
这件作品有关工业文明与农业文明战争般的景观，家乡是移动的，今年的“空城记”同样是此思路。
《青藏铁路》（五联画） 250x1000cm 布面油画 2007
作品局部
写生现场
8月1日日记
一大早我去了工棚，打开昨天的画面，真是惨不忍睹，太难看了，不仅风沙遮住了画面，风沙后面的画面也太不像话了。我气的全刮了，一点不留，趁湿全刮，妈的，再画！
《天葬》300x600cm 布面油画 2007
作品局部
2008年2月@罗马
2月9日日记
快画完的时候突然不会画了。走，回家，带着郁闷。
2月10日日记
David（模特）很敬业，一直张着嘴笑容满面地保持吃的样子让我画，我替他腮疼，于是画得很快，因为快，太顺手就画完了。
没想到今天会画画了。
作品局部
2008年2月@罗马
2月9日日记
快画完的时候突然不会画了。走，回家，带着郁闷。
2月10日日记
David（模特）很敬业，一直张着嘴笑容满面地保持吃的样子让我画，我替他腮疼，于是画得很快，因为快，太顺手就画完了。
没想到今天会画画了。
《吃完了再说》（五联画） 250x1000cm 布面油画 2008
作品局部
2008年5月@波士顿
作品有关校园暴力，他让模特（学生们）在画面上写下了各自对此问题的想法。
5月8日日记概要
画好了模特的位置，结果左侧的纸没空位置了，才发现从北京背来的纸不够10米，才7米5，只能因地制宜改构图。
5月13日日记
画他时我发现画纸非常吸水，不易留下一次性的笔触。画上去马上就干了，很难驾驭，很难控制，只能拙拙的干干的一点点完成。
《何处搜山图》150x750cm 纸上丙烯 2008
作品局部
2008年9月@甘肃盐官镇
他在2006年1月18日日记中提到，1985年大学时期赴陕北采风，见山沟中马市场景，马以可怜的眼神见证这一切的发生，这让想他想到古代画作中人与马的关系，以及人与动物在当下的处境，然而易马依然在陕北存在。此次写生地点甘肃礼县为先秦时代的遗留地，秦始皇之前的人都在这易马。
9月27日日记
把画全部搬了出来，真是从夏天画到了秋天，从晴天傍晚画到了雨天的中午。每张画都有不一样的色彩，凑到一起乱七八糟的，像靠天吃饭的农民一样，自留地里各种蔬菜蹭蹭乱冒，长得真有劲儿。
《易马图》 200x800cm 布面油画 2008
《易马图卷》纸上丙烯 2008
作品局部
2008年8月@拿坡里
8月22日日记
我恨不得画出小蚂蚁。明天能完成左幅。还想画一串小耗子呢。
《上火》（三联画）260x600cm 布面油画 2008
2009年3月@古巴
这是刘小东的“古巴十年”印象，十年前他来过古巴。这次他像是寻找记忆一般，换上了十年前的衬衣，站在阳台上搜寻着十年前的那户家庭，并真的费尽周折去找那些熟悉的面孔，去往十年前到过的所有地方。灵感就萌生于过往，比如他说“买烟的过程很有趣。可画之也。”此行画框的抵达异常周折。但真正的困难在于，“这次来古巴本想寻找十年前那个家庭，没找到，这意味着寻找童年的想法完全是梦想。我还在寻找哪种社会更好的答案。”
2月24日日记
上午10:00去古巴艺术家Franklin的家里，再Marc Toncy的路子上有所思考，对古巴的思考，对古巴社会的思考有知识分子的深刻性。
《阿曼多的家人》200x250cm 布面油画 2009
《阿曼多和他的朋友》 200x250cm 布面油画 2009
《裸体的黑玛哈》 200x250cm 布面油画 2009
此作中黑人模特的摆出了当年白人皇后的姿势，西班牙曾殖民古巴500年，在他的画面中500年后古巴人爬上了西班牙皇后的床。
写生现场
2009年7、8月@甘肃盐官镇
在盐官镇，画的是回民家庭与基督教家庭。
《何氏一家》290x260cm 布面油画 2009
《张氏一家》290x260cm布面油画 2009
《大妮》100x90cm 布面油画 2009
去年他来的时候大妮还是个姑娘，今年已为人妇，带着穆斯林妇女婚后必须才有的头纱。
《儿子》 100x90cm 布面油画 2009
《孙子》 100x90cm 布面油画 2009
《苹果树》100x90cm 布面油画 2009
《驴》 100x90cm 布面油画 2009
写生现场
2010年4月@上海
画于外滩附近新黄浦集团大楼一楼，灵感源于马蒂斯作品《舞蹈》。
4月22日日记
画完了，四个孤零零的女孩看着四个跳舞的女孩在她们中间，也是画面的正中间，我又画了两条哈巴狗，像抹布一样赖在那儿。这张画将挂在外滩源33号，这里就是“华人与狗不能入内”的前英国领事馆。
写生现场
2010年5月@北川
汶川地震两周年的时候，刘小东奔赴北川，5.12当晚的他——“昨夜失眠，能听见安静的声音，安静是一种透明的脆弱的声音。”
5月4日日记
（以下为行李中带的两本书）。《塞尚的书信》也许能让我知道过去的画家如何度过每一天，颜长江的《三峡日志》也许让我更具体了解今天的生活。
5月8日日记
一吃到了下午6:00，我不敢停下来，停下来会欣赏画过的所有东西，写生现场的痕迹很有道理，停下来欣赏就会留下这些，留多了就缺密度了。所以我不停地画，上上下下，左左右右，反反复复就是不让自己欣赏自己。宁可没才气，也不要太潇洒。这是我现在和将来首要解决的问题。
5月15日日记
只有现场，你的眼睛才能被顶着，照片是不可能的。要向自然学习。
《出北川》 300x400cm 布面油画 2010
2010年6月@无锡
3月1日日记概要
无论是《出北川》中的一车少女在堰塞湖边，还是《入太湖》中的一船少年在绿藻泛滥成灾的太湖旁，刘小东以“童男童女”寓意在极为美丽的景观背后蕴藏着无法逃避的危险。
《入太湖》 300x400cm 布面油画 2010
2010年6月底至10月@金城
6月28日日记
我一直想回老家画些画，但总是越想越不敢回去，在父老乡亲面前画画真是件天大的害羞的事情。
《家》33x38cm 布面油画 2010
8月30日日记
第一场战役基本结束，从7月25日到8月30日，除了躺在医院一天，我几乎没有休息，每天八小时，画到现在。
《我的老家》 150x140cm 布面油画 2010
9月19日日记
观看和被观看的这段时间就是艺术！我画画观看被画的人和物，同时摄影机观看我和其他。于是这段记载的时间就是艺术。（他户外写生时常伴有电影及纪录片拍摄）
《我的埃及》300x400cm 布面油画 2010
四个兄弟围着在坟场挖出来的头骨
小时候这里大得就像埃及金字塔，我还想在里头刨出骨头什么的。这就是我心中的沙漠。（10月4日日记）
《我的埃及》写生现场
10月19日日记摘要
得知画画的棚子被一个不认识的醉汉反复地撞坏了，“公安问我损失多少，如果损失五千以上就可判刑。我说要是两千万以上呢，他说那得七年到无期吧。我选择的回答是零损失。”
《金城飞机场》 300x400cm 布面油画 2010
9月24日日记概要
被采访《金城小子》时的回答，“别人仅仅把我当成具象画家，其实在写生的过程中有日记，有电影，它们和绘画一样都是艺术痕迹，只是我选择具象绘画是因为它更有力量。”
《郭强在自己开的KTV里》150x140cm 布面油画 2010
《力五上夜班白天睡不着》150x140cm 布面油画 2010
10月21日日记
回家连续经历了夏、秋、冬三个季节，这是离家三十年仅有的一次，这一次我留下了我在金城真正有关联的证据：我描画了我的兄弟姐妹，他们生在这儿，长在这儿，不曾离开，在这儿上学、上班、下班、结婚、生子、下岗退休。他们的存在使我心安，使我不是一个完全没有故乡的城里人。
《树军和他的胖儿子》 140x150cm 布面油画 2010
《小豆在台球厅闲着》150x140cm 布面油画 2010
2011年5月@金城
在2010年《金城小子》的创作之后，刘小东再次来到家乡。这次他想画山上基督教堂里的善男信女们。
《两个老实人》 150x140cm 布面油画 2011
这是用800块钱在秃山冈上慢慢建造起来的小教堂，蓝色条幅上清晰标注着名称“张家营子基督教堂”及联络方式
2012年4、5月@奥地利Graz
写生地两处：泳池与镇中心的街边。
5月25日日记
在如此天真的环境里长大的天真的孩子该如何看待这个世界，如何理解这个世界，如何混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呢？
《长树的游泳池》 250x300cm 布面油画 2012
《1841年的火》 250x300cm 布面油画 2012
写生现场
2012年6、7、8月@新疆和田
新疆是个敏感的地方，时值“七.五”，刘小东此行如探险，路被封、半夜在桥边等待、没有钥匙，沿路爬行，每天颠簸改路。和田又是个“愚公移山”挖玉致富的地方。
在和田搭建画棚
《东》300x250cm 布面油画 2012
《南》300x250cm 布面油画 2012
画《南》现场
8月23日日记
两个多月的新疆生活，复杂的社会关系让我也心绪复杂，抛开现实想念和田的沙尘暴。
《西》300x250cm 布面油画 2012
《北》300x250cm 布面油画 2012
这件作品让刘小东至今仍记得维语的“北”字的写法，他说知道了北是人生第一重要的事。
2012年10月@意大利米兰
这一批作品全部为椭圆形画布。
10月10日日记概要
今天记录了他回答Ron Warren的问题，其中一个的回答可以折射出刘小东对某些问题的看法：
问：Does painting still have a role in terms of shaping up contemporary culture?(绘画是否依然有重塑当代文化的作用？)
答：在contemporary culture中绘画是很危险的行业，因为它太容易被商业化了，从而失去针对当代文化的快速反应和力量。但我认为越是危险越存在着更大的能量，这要看每个艺术家的态度和原则。
《这些天，很高兴》300x250cm 布面油画 2012
《夜晚》110.5x80cm 布面油画 2012
10月24日日记概要
不管有多大难题，我还是几乎画完了第六张小画，这第六张里只有一张是静物……我要画一张，这是天赐的静物。
《茄子》 110.5x80cm 布面油画 2012
《战神》 110.5x80cm 布面油画 2012
《小火苗》110.5x80cm 布面油画 2012
2013年4月@以色列、巴基斯坦
《在以色列和巴基斯坦之间》系列每件作品均由两块等大画布构成，中间为一公分的距离，暗示无法愈合的巴以关系，也是现实与理想的距离。
《在以色列和巴基斯坦之间10》30x20cmx2 布面油画 2013
女孩很虔诚手捧旧约圣经，背景是哭墙，刘小东在4月17日的日记中写道：“比较紧张，也许以后的画不紧张但没有这张诚恳呢。”
《在以色列和巴基斯坦之间no.19》150x140cm 布面油画 2013
女兵是刘小东在他住处的门口画完的
《在以色列和巴基斯坦之间no.20》150x140cm布面油画 2013
《在以色列和巴基斯坦之间no.11》30x20cmx2 布面油画 2013
写生现场
2013年7、8月@伦敦
在伦敦有几间刘小东常去的饭店，在作品中被他索性以更为好记的名字命名，白色、绿色、埃及等。
7月30日日记概要
昨天记者问他画画的目标或目的，他越来越以为今天的艺术家应该参与社会生活。
艺术家的作品给了其他领域很多启发，但却鲜有凝结时代、社会的视觉作品。艺术家的影响力变得第一重要，作品通过图片或者微信图像就可认知，但是影响力往往会被后人当笑话的。
《绿饭馆》 220x225cm 布面油画 2013
《白饭馆》220x225cm 布面油画 2013
8月9日日记概要
埃及饭店中的电视经常播放埃及的新闻，这是一个正在巨变的国家。 原来画面中左侧有一个蓝灰色衣服的人，他是阿訇（类似牧师），左手扶在另一只椅子上右手搭在椅背，这个人只给了刘小东十分钟的时间画画，然并卵在画完后他突然反悔，刘小东措手不及，“我默默走上二楼，我不敢用笔涂掉已经勾好的阿訇，我怕这样显得不敬。我脱掉衬衣，蘸上松节油，轻轻抹去。”
《埃及餐厅》 200x220cm布面油画 2013
2014年1、2月@印尼
印尼的华人掌控经济，却不和当地人往来。印尼的排华历史很久很严重。他在印尼期间感受比较强烈的算是恐怖，比如来自居所的恐怖，经常闹鬼，每晚回去敲门他会对着空空的房间说几遍：“打扰了”。
2月8日日记概要
昨天和今天我改了改背景，我把一个女子涂掉了，她挡住了远处的门。我原来画了十一个女子，现在是十个女子，我把涂掉的女子改成了男佣，他站在远处的门前，加强了画面的纵深感。这位印尼男佣在昏暗处盯着前景的十个夫人。
《记忆树之一》 200x400cm 布面油画 2014
1月21日日记
傍晚绕红溪游走，十九世纪荷兰人大量屠杀华裔，因为华人想闹独立，被屠五十万。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印尼虐杀百万华人，加上九八年排华大开杀戒，被砍死的华人都被扔进这条河里，河水染成了红色，就在市中心。
《记忆树之二》200x200cm 布面油画 2014
1月23日日记
人们也许不会忘记过去，也许也没那么上心，许多事情是否树木植物能够有所记忆？我选择了贵妇空抱舞伴的舞姿。叫它“记忆树”吧。
《记忆树之三》200x200cm 布面油画 2014
2015年4月@鄂尔多斯
闻名于世的鬼城鄂尔多斯，创作是关于农业社会与工业文明之间的战争，同时，刘小东首次跨界为本次创作的纪录片《全胜》撰写歌词。
《空城记01》250x300cm 布面油画 2015
《空城记02》 250x300cm 布面油画 2015
《照片绘画 2》 41.5 x 50 cm 照片上丙烯 2015
《照片绘画 5》 20.3 x 25 cm 照片上丙烯 2015
《狗骨头》35 x 40 cm 布面油画 2015
《小军和秀灵》35 x 40 cm 布面油画 2015
《蓝色 3》50 x 50 cm 纸上丙烯 2015
《蓝色 9》 50 x 50 cm 纸上丙烯 2015
写生现场
刘小东在鄂尔多斯
图片由刘小东工作室提供；
文中日记参考自刘小东所著《一公分：刘小东日记》及巫鸿所编著《行动中的绘画：刘小东笔记（1998-2014）》。
